布鲁斯·瑙曼:观念艺术的先锋魔术师(文末福利)
谁是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也许你对这个名字并不十分熟悉,但或许你曾见过以下这件或这类型的作品。
这些以炫彩的霓虹灯为原始素材,而创作出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形象或文字符号等等,是布鲁斯·瑙曼作品的标志性符号之一,但却不是他创作的全部。
1941年生于美国印地安那州的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他的创作范围很广泛,是1960、1970年代观念艺术的开路先锋之一。在他漫长的艺术生涯中,他曾创作了无数极具开放性的作品,如玻璃纤维雕塑、抽象的身体铸品、行为表演、霓虹灯浮雕、电影、录像、互动式环境等等,而并不把自己局限在某种简单的材质或观念之内。
瑙曼曾说:“我从来没有只专注于一件事,我的很多作品的创作过程都是重叠的。”
瑙曼的父亲是一位电气工程师,他上大学时学习了物理、数学和艺术,还特别研究过古典音乐和哲学,这些都对他日后的艺术实践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瑙曼曾说过:“我一直很喜欢数学中的结构,那是一种非常严密的语言,它需要充满生机的制造问题才能发展下去。”
1964年,瑙曼毕业于美国威斯康星州大学美术系,在1966年获得了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美术硕士学位。从学校毕业后,瑙曼在三藩市租下自己的第一间工作室,这间工作室的前身是一家杂货店,在橱窗外面还有尚未拆卸的霓虹灯广告。这种极其“日常”的环境,带给了年轻的瑙曼无限的提示与遐想,并成为其运用霓虹灯来进行创作的最初形象来源。
瑙曼擅长玩文字游戏,并据此对现有的规则进行挑衅。在1967年《ARTnews》杂志的一篇采访中,瑙曼说:“我估计,我的作品一定跟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有着某种联系。”如果说这两个流派专注于暴露人类本性的混乱成分,瑙曼则聚焦于消解语言的肯定性及稳定性,他说:“当语言开始破裂,刺激就来了。”
在瑙曼知名的霓虹灯符号系列作品中,他也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文字的游戏与实验。如将“None Sing”(无人唱歌)的字母位置变动一下,就变成了“Neon Sign”(霓虹灯标记),这种文字符号游戏强调了文字定义的武断性,是对文字与声音的哲学思考,即用艺术形式来探讨符号意义与符号形式的关系问题。
1967年,布鲁斯·瑙曼创作出了第一件用霓虹灯元素制作的装置作品——《真正的艺术家帮助世界揭示神秘真相》(The 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这件作品的形象很像一个酒吧里常见的广告招牌,而其炫目的颜色与语义之间的反差,则在吸引着观者对于这句话的疑惑:你可以相信它所表述的意义或充满不屑地走开,但不论观者的态度如何,作品却不会受到丝毫影响,而继续地挂在那儿推销着自己。这件作品的观念生发状态,与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的语言哲学观非常类似,即在作品中发展出不同形式的“语言游戏”。
除了维特根斯坦,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的文学和荒诞派戏剧也对瑙曼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瑙曼在1960年代后期创作的多部与身体有关的行为录像,明显受到了贝克特叙事结构的影响,并将其转换成动态的视觉语言,如著名的如行为录像作品《角度漫步》(slow angle walk)等。在这时期创作的很多行为的录像作品中,支离破碎、没有上下文、无始无终的荒诞动作和不断重复着的语义表述等,成为瑙曼思想的创作重要脉络之一。
喷泉也是瑙曼早期作品中惯用的符号,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喷泉在传统绘画中也有知识的象征意味。在1966年的摄影作品《喷泉自画像》(Self-Portrait as Fountain)中,瑙曼将自己化作喷泉从嘴中射出水柱,这像是对杜尚喷泉的一种思考,艺术家在这里将自己的身体换位为材料运用。
“然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雕塑家。”,从学生时代起瑙曼便开始制作雕塑。他最著名的雕塑作品是创作于1965-68年间的《铸造我椅子下的空间》(A Cast of the Space under My Chair),人们经常喜欢拿这件雕塑和英国艺术家雷切尔·维特里(Rachel Whitread)实体周围的空间雕塑相比较。瑙曼的思想一直仍在继续影响整个当代艺术世界,这包括他在1970年代初期创作的“走廊”装置,其中对空间和身体的另类阐释和摆设也给后来的艺术家们带来无限启发。
“走廊”装置的灵感启发于1968-1969年间,瑙曼在获得国家资助的五千美金后,决定前往美国东海岸,他幸运地被允许在艺术家罗伊.里奇特斯坦(Roy Lichtenstein)和保罗·瓦德曼(Paul Waldman)的工作室里呆9个月,但唯一的条件是不许在墙上涂鸦、粘贴或打孔。于是瑙曼便在工作室内搭建了用来拍摄录像的假墙,拿着从画商雷奥.卡斯特里(Leo Castelli)那儿借来的便携式录像机开始拍摄。就此这面墙慢慢的演变成后来的“走廊”装置,一条打着热光,由两面紧贴着的白墙营造出来的狭窄空间,耀眼的白光不断让观者对里面的空间产生晕眩的向往。
而对于空间的迷恋与创造性应用,也是瑙曼创作中的一个中套特征。瑙曼始终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即“艺术家可以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做些什么”。他说:“如果我是一个艺术家,那么在工作室里,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一定会是艺术。在这点上,艺术更多的是一个活动而不是产品。”从这个前提出发,瑙曼通过与语言(口头的,喊叫的或书写的),与舞蹈和表演、与电影和视频、与摄影和建筑环境等既有的艺术门类相对抗的、多维度的艺术观念,并在创作中强化着时间和过程自身的价值。
瑙曼的工作室凌乱不堪,尘封多年的录像带堆积在角落,散落一地的草图,墙上是乱七八糟的照片,地上躺着无数条电线和雕塑材料。他喜欢这种累积,时至今日,这里仍充满着他创作的原材料,每件物品都十分重要并能再次使用。他没有固定助理,只有位每星期到他的工作室一次,帮助他完成行政工作的秘书。瑙曼的生活方式也完全脱离艺术圈内的节奏,没有其他艺术家的扎堆,没有光怪陆离的名利场;唯一与艺术界保持联系的只有他的传真机,不时会传来一些约会和邀请。
瑙曼拒绝自己的作品被分类,因此定义他不属于哪种流派来得更容易些。他既不参与波普艺术,也不遵循极简主义的原则,与激浪派的观念没有什么关联性,更不愿局限于身体艺术,与概念艺术相比又展现出了过分的自由。他无视规范,包容并克服了所有这些定义,他感兴趣的是艺术可以是什么,而不是什么是艺术。
瑙曼坚持认为审美经验取代实际的对象,感知本身可以看作是作品的主题,也就是说观众面对艺术品时感受到了他们的身体或他们的内心。五十多年来,他尝试了所有可能的艺术媒介,在这个过程中,他消解了已确立的流派,发明了属于自己的全新流派,并将自己的职业生涯押在了“研究艺术可能是什么”的可能性上。他扩展了雕塑的概念,将蜡像、霓虹灯、身体的扭曲和沉浸式的视频环境囊括进来。如果有人认为20世纪下半叶的主要艺术创新和突破是通过雕塑实现的,那么布鲁斯·瑙曼就是论证这一观点的一位艺术家。
正如泰特现代美术馆馆长弗朗西斯·莫里斯所说:“布鲁斯·瑙曼极具实验性的艺术实践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在艺术家逾五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他的作品得以呈现在不同的语境和多元的观众群体面前,并持续至今。瑙曼早已被公认为当今时代最具创新精神和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从1960年代晚期他在工作室进行的早期表演和实验,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对图像捕捉技术的运用。”
最后,2022年3月11日—6月12日,木木美术馆将与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和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合作,呈现艺术家布鲁斯·瑙曼在国内的首次大规模个展。不同于其以往的研究型展览,本次展览回溯艺术家于50年艺术实践的同时,将着重探讨和梳理他的行为艺术、霓虹灯 "标志" 以及基于声音和移动影像的艺术创作。
本次展览将特别呈现瑙曼的泰特涡轮大厅委任项目《原材料》(2004)。作为对艺术家此前四十多年艺术生涯的声音性回顾,这件作品汇集了22条作品的声音片段。此外,展览还将通过《绘制工作室II色彩变化与图像跳跃版(约翰·凯奇没戏)》(2001)、《以夸张的姿势围绕一个正方形的边缘行走》(1967-8)等作品,深入探究他对艺术家工作室等其他主题的关注和兴趣。
展期:
2022年3月11日—2022年6月12日
地点:
木木美术馆(钱粮胡同馆)
本期福利,瑙曼个展赠票6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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